Phoenix Jones

[FF14] 理由 （光奥尔）

3.0剧透 光奥尔光无差

对于奥尔什方这个精灵，光在心里问过很多个“为什么”。例如，为什么在这寒冷刺骨的冰天雪地、在一群严肃认真的精灵中，会出现一个初次见面就目不转睛盯着对方身体看还赞不绝口的家伙。例如，为什么他那源源不绝的劲爆话语能面对着光当场毫无保留地倾述，甚至不带任何迂回腼腆。再例如，为什么还没有人把他以性骚扰犯的罪名逮捕归案——或许是因为作案人太光明正大，反而让听者以为是自己道德底线太高。

逃出乌尔达哈的经历让他比以往要警惕一些，因此光曾经试探地顺坡下驴，在奥尔什方邀请光去他房间“暖暖身子”时作势要点头。但精灵突兀又僵硬的转移话题让光不但没有弄懂奥尔什方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还开始怀疑这个精灵只会口嗨，可能还是个稚。他曾见过奥尔什方接见的其他冒险者，努力揣摩着奥尔什方的喜好并与自己做了做对比，光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并非多么出类拔萃，但奥尔什方招待他们时正人君子的嘴脸让他怀疑福尔唐伯爵当年给夫人戴的是孪生绿帽。奥尔什方对他无缘无故的热情让他困惑许久也未能找到原因，这又是一个“为什么”，在被卷入伊修加德的种种情况后就被光暂时推到了脑后。

被扣上英雄的名号让光变得很忙碌，但即使是在他有限的空闲时间里思考着自我啊、未来啊、理想啊等等严肃问题时，奥尔什方仍然没有放弃往他的“奥尔什方三千问”无奖提问盒里添更多的小纸条。

例如，为什么在其他人客气地向他寻求帮助时，为什么奥尔什方却能像在他身上装了雷达一样突然出现，来帮他的忙？

例如，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他对奥尔什方来说已经变成了“挚友”地位的存在？

例如，为什么奥尔什方总是忘记光是个很能打的英雄，不管不顾地就拔剑冲到他前面？

例如，为什么这样健忘的奥尔什方能在保护了被期望着保护所有人的他后，躺在为他所流的血泊中，笑着叫他“英雄”？

那一刻光想问他“为什么”，但最后喉咙紧了紧，还是露出了一个嘴角颤抖的温和微笑。

精灵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满意。他把他的笑印在眼里，释怀似的死了。

他给光留下了心里那个写满“奥尔什方”与“为什么”的盒子，在接下来漫长的时光中，光慢慢才有时间开始想它们。光意识到自己没在奥尔什方活着的时候太在意过他，那一个个让他困惑的问题他也是想想就忘，如今奥尔什方死了，它们却残留，徘徊，像秃鹫一样在他头顶盘旋，一直到龙诗战争结束，一直到它结束的很久很久以后。

他经常去神意之地，天气晴朗时，他会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得在雪地中睡着。算来，他和奥尔什方没有认识多长时间，这场冰雪中的旅途好像太久，奥尔什方参与的时间太短，退场又太快。很多奥尔什方说过的话他都记不清了，记得的反而都是他赞美光身体的夸奖，时常让光坐在石碑旁突然低低笑出声来，仍然感到些窘迫。

光开始了解奥尔什方。那一个个“为什么”在他的胸腔中起伏，被他一点点嚼碎了，从那一片片碎片中，光慢慢拼凑起奥尔什方的模样。他逐渐意识到，那个精灵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很多，太过简单，以至于让光明白过来时忍不住发笑。一声声赞美赤裸又热烈，不带一丝隐瞒，正如那个精灵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动作一样。他喜爱光的身体，便大声赞扬；他关心光的安危，就将自己作为盾牌；他要护光，就把自己的生机豁出。自顾自地将光划入他的羽翼下，奥尔什方自顾自地忘记了他英雄的身份，直到看到光握住他双手时的难看表情才又自顾自地记起这点，狡猾地用这个称呼换了光的笑。

真是个任性又直白的家伙。

奥尔什方死去很久后，光对这个男人恍若初见。

为什么如此奋不顾身，为什么能够连命都甘愿付出？光把这归功于精灵那身为骑士的高尚灵魂，却无法让自己满意。

为什么是我？

去神意之地就时常会碰到弗朗塞尔，有时两人只是静静坐着，有时多少会有些交谈，话题往往会回到那个精灵身上。光带着笑、玩笑似的说出“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好”时，弗朗塞尔转过头来，神情平静而坚定，看得光微微一怔。

“不要试图为他人的爱寻找理由。”

“像他希望的那样笑着活下去吧。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光愣在雪地中。弗朗塞尔轻轻的一句话落在他身上，打翻了他装满“为什么”的盒子，无数纸条纷纷扬扬，像一场大雪。那天他在那里睡着了，醒来时，远远看到暮色中伊修加德的皇都灯火通明，头顶是星辰满天。胸膛中，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在这雪原上曾经温暖他的火焰所撒下的火种，终于再次在他胸口燃烧。

他是被爱着的。答案只是这样而已，也足够了。

光与奥尔什方在雪原中静静坐着，直到东方泛起暖光，点亮了伊修加德的塔尖，将群山镀上一层银色的盔甲。初生的黎明中，光的战士怀抱着精灵的爱站起身来，抖落肩上一夜的雪，立在曙光中望着那座被精灵所守护的城，然后——微微扬了嘴角。

写在后面。

怎么还是无法抑制写一点光和奥尔什方的东西，主要其实还是一点点我自己的思考吧。因为在奥尔什方死前，其实我对他没有太多特别的情感，但在他死后却没有办法地一点点回忆起他的行为来。对奥尔什方的感情是在他死后才慢慢发展出来的，因此有了这篇这样的公式光和奥尔什方。

这里的爱并不特指爱情，而是就是【爱】。奥尔什方的爱造就了他的死亡，他的死亡牵扯出光的爱；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大概是这样的感觉吧。